“你是老爹安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对不对？！”

    “主人一开始确实是利用姑娘，可是后来是真的喜欢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同时发声，听了对方的话都是一愣。

    “什么利用、喜欢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我是老爷……？”

    两个人又一次同时开口。

    “姑娘……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    “停！你别说话！你的意思是，你不是老爹的人，那你给谁传的消息？既然不是杀我的，那就是能救我的？我每次表示我喜欢什么，你隔两天总能买来送我……就算是我想吃京城味鼎轩时兴的美食，你也总能请厨子朋友给我做……这些除了老爹，还能有谁……”

    玉团咽了咽口水，心中默念：“哎呀！快猜！快猜呀！动动你的小脑袋瓜儿！你自己说出来，就不算我泄密了哦！快猜出来呀我的好姑娘！这么多年，我可真是憋死了！”

    “难道是……”

    玉团目光炯炯，激动的抓住床板：“对！就是这样！是！快说！快说出来！”

    “封知许？”

    玉团翻了个大白眼，悻悻地躺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不对！你之前那么反对我嫁给他，按理说，你若是他的人，应该会想要回京完成任务的吧……”

    玉团点头表示赞同，示意枝意和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那应该是谁呢……”枝意和其实在得知不是狗爹的时候，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人了，可是她不敢往他身上去想，怕是他，怕不是他……

    “你！”枝意和手指向玉团，态度强硬：“不跟你绕弯子！赶紧坦白从宽！”

    玉团“嘿嘿”一笑，将自己多年的瞒着她家姑娘的事和盘托出，一吐为快！

    玉团将自己的三根手指举过头顶，信誓旦旦：“嚯！如释重负啊！姑娘～玉团从现在起，我的心，我的身，都是你的人了！我发誓！我已经很少跟主人汇报你的日常了，真的！我自打决意跟你来三川，这几年连跟我爹娘我都没去过一封信！……”

    枝意和想到三年前离京的那个晚上，封尽起又翻窗进了她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哎！登徒子，有一年在我家门口的小乞丐，是不是你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不说我也知道，还有那次，我落水被’偶然’路过的婆子救起，你是不是就在岸边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我有次偷溜出来听说书的，坐我旁边的那个人，是你吧？我记得我当时点了金桃蜜饯、桂花糕、冰梅饮，至于花露……是还有什么吃的吗？”

    封尽起终于启唇：“是有人问哪里那么香，你摇摇衣袖：‘是我身上的花露水吧，不仅能驱蚊避虫，还能保持异香一整天！全国独有三生堂有售卖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都“扑哧”笑出声，这是枝意和自家人离世后，第一次笑。

    枝意和震惊之余，交杂着愤怒、恐惧、愧疚、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，她震撼于他这份情的分量，可她日后该如何自处？她该如何面对这份自以为是的“温柔”？

    自己这么多年来，一举一动，所思所想，都化为密报，飞向他的案头！她像一个透明人，那些她以为的“幸运”、“巧合”、“庇护”，都是他用谎言为她构筑的堡垒。

    枝意和觉得自己是被羞辱，被戏弄了！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？满足他掌控欲的玩物吗？！

    他自诩自己需要被保护，于是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，在千里之外，用这种方式“施舍”给她所谓的“守护”？看着她在他的“恩赐”下无知无觉地活着，甚至……甚至对他生出不该有的情感？

    枝意和也幻想过和喜欢的人花前月下、诗词唱和，风花雪月的，可她和封尽起之间，染着血、淬着冰、如今还承载着这份近乎残酷的深情，他们之间的这道高墙，恐怕终身难以逾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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